作者：王晶律师 上海沪通律师事务所
选择成为一名律师，是许多法律学子梦寐以求的职业路径。然而，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行业里，如何踏出第一步，尤其是在实习阶段如何选择一家合适的律所，往往决定了未来职业生涯的高度和宽度。
近年来，中国律师行业蓬勃发展，律师数量持续增长。根据司法部2023年6月14日发布的《2022年度律师、基层法律服务工作统计分析》[1]，截至2022年底，全国共有职业律师65.16万人，律所3.86万家，其中10人以下的律所占比高达65.5%，达到2.53万家。虽然司法部尚未公布截至2024年底的数据，但根据2021年司法部印发的《全国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21-2025年）》中到2025年底全国律师人数将达到75万的目标，可以推断，目前全国律师人数已突破70万大关。
律师数量的增长，一方面标志着行业的持续发展和法律服务需求的旺盛，另一方面也意味着行业竞争日益激烈，即我们常说的“内卷”加剧。在这样的背景下，律师职业不再像过去那样“好做”，对于刚入行的实习律师而言，选择一家适合自己的律所，就显得尤为关键。
笔者结合自己在律师行业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以及在南京和上海两地的不同执业经历，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深入探讨实习律师如何选择律所，希望能为迷茫中的法律新人提供一些实用的建议和思考。
一、 问问自己：我真的适合做律师吗？
在探讨律所选择的具体细节之前，我们必须首先面对一个根本性问题：我真的适合做律师吗？ 这个问题看似与律所选择无关，实则至关重要，它关乎一个人职业生涯的起点和未来的发展潜力。许多人选择律师行业，或许是看中了其较高的收入潜力，或是认为律师职业寿命长，越老越吃香。然而，很少有人深入思考自己是否具备从事这个职业所需的特质。
笔者在多年的执业生涯中，曾带教过多位实习律师。我发现，有些实习律师在转正执业后发展得非常顺利，甚至成就斐然；而有些则发展不尽如人意，甚至在中途选择离开了律师行业。这让我深刻认识到，律师这个职业并非仅仅依靠努力就能做好，它与个人的性格特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里的性格特质并非简单地以内向或外向来区分。
笔者认为，律师职业更适合那些有上进心、喜欢表达、喜欢辩论的人。
- 上进心： 这指的是对自己有高要求，能够不断学习，保持知识的更新和能力的提升。法律知识体系庞大且更新迅速，律师必须时刻保持学习的状态，才能适应行业变化，为客户提供高质量的服务。这种上进心是自我驱动的，而非外部压力所迫。它体现在对新法律法规的研习，对复杂案例的钻研，以及对自身专业技能的持续打磨上。
- 喜欢表达： 这里的表达不仅仅是指口头表达能力，也包括书面表达能力。律师需要频繁地与当事人、法官、检察官、对方律师等各方进行沟通，清晰、准确、富有逻辑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至关重要。无论是法庭上的慷慨陈词，还是撰写法律文书、研究报告，亦或是与客户进行有效沟通，都需要强大的表达能力作为支撑。喜欢写文章，乐于在公共场合发言，都是“喜欢表达”的表现。这种表达欲能够驱使律师不断练习和提升自己的沟通技巧。
- 喜欢辩论： 这里的“辩论”并非指单纯的争吵，而是指一种不轻易放弃自己观点、喜欢说服他人、喜欢探究事物本质的求真精神。律师的工作常常涉及到争议解决，需要从复杂的案情中抽丝剥茧，找到支持己方观点的法律依据和事实证据，并有能力将其清晰地呈现出来，说服法官、仲裁员或对方当事人。这种喜欢问“为什么”、喜欢挑战现有观点的特质，是律师深入思考、精准分析问题、并最终赢得胜利的关键。
一个常见的误区是认为内向的人不适合做律师。这其实不然。性格内向可能只是喜欢独处，更倾向于独立思考和深度分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缺乏上进心、表达欲或胜负心。事实上，许多性格内向的律师在执业中都取得了显著的成功。他们可能在公开场合不善言辞，但在研究案情、撰写法律意见、制定策略时，往往能展现出更强的专注力和深度。律师这个职业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改造人的性格，促使内向者逐渐变得更善于表达和沟通。
此外，许多人对律师职业缺乏清醒的认知。在一些影视作品或大众眼中，律师职业光鲜亮丽，收入丰厚。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律师职业常常需要付出巨大的辛苦。为了案件，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饭；为了调查取证、开庭奔波，风餐露宿也时有发生。这中间，不仅要承受工作本身的压力，还可能面临当事人的不理解、埋怨，甚至无端指责。与很多职业相比，律师也不是一开始就“很赚钱”的职业，尤其是在执业初期，收入可能远低于预期。因此，在决定投身律师行业之前，必须对这些挑战有充分的认识和心理准备。
二、 城市选择：决定律师执业的天花板与业务版图
在所有律所选择的因素中，选择哪座城市永远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对于律师行业而言，其重要性甚至超越了其他大多数行业。笔者多年的观察和执业经历深刻印证了这一点：一个城市的律师能够承接哪些区域的案件，以及其执业的“天花板”有多高，都与该城市的经济水平、政治地位和法律资源集中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以笔者在南京执业十年的经验为例。在南京时期，我发现苏北和安徽的客户普遍比较认可南京律师，倾向于选择南京的律师事务所处理案件。然而，对于经济更为发达的苏锡常（苏州、无锡、常州）地区的客户，他们则不太认同南京律师。这种不认同并非完全因为南京律师的专业水平不行，其根本原因在于苏锡常地区经济发达，且地理位置上更接近上海。在心理和情感上，这些客户更倾向于认可和选择上海乃至北京的律师。这是一种典型的“慕强心理”，如同我们在商场购物时，当无法精确比较商品质量时，品牌往往成为最重要的选择因素。同样道理，北京的律师能够承接全国范围内的案件，而上海的律师则能覆盖江浙沪区域的案件。这正是城市为律师执业带来的强大加持光环。
其次，每个城市的律师执业“天花板”是截然不同的。在一个小县城，一名律师一年创收大几十万元可能已经算是行业的“大牛”；然而在省会城市，这可能仅仅是律师创收的平均水平；而在北京、上海这样的一线大城市，一名律师可能需要创收数百万甚至上千万元，才能够被认为是业内比较厉害的律师。城市经济体量和法律服务市场的规模，直接决定了律师可以达到的收入上限和职业影响力。
再者，城市选择也与律师执业的业务领域密切相关。某些特定的法律服务领域，其核心资源和案件来源高度集中于少数几个城市：
- 金融法律业务： 如果你志在从事金融法律业务，那么上海无疑是首选。上海作为国际金融中心，汇聚了大量的金融机构、上市公司、投资银行，以及相关的金融创新业务，这些都为金融法律服务提供了最肥沃的土壤和最前沿的实践机会。
- 刑事辩护（尤其是涉及到死刑的重大刑事案件）： 北京是毫无疑问的首选。作为国家的政治和司法中心，北京集中了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等国家最高司法机关，以及众多部委和国家级机构。许多重大、疑难、复杂的刑事案件，特别是涉及到死刑复核的案件，最终都会在最高法层面进行审理。因此，在北京执业的刑事律师更容易接触到全国性的重大刑事案件，并拥有更便利的资源优势。
- 知识产权领域： 北京同样是首选。涉及到商标、专利的行政诉讼，均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受理。此外，部分知识产权民事案件的二审也在最高人民法院进行。因此，在北京执业的知识产权律师，不仅在办理相关行政诉讼和部分二审案件时具有地域上的便利性，更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接触到大量重要的知识产权案件和行业前沿动态，资源也相对集中，能够有不少机会接触到大案要案。
综合以上分析，笔者的个人观点是：如果能够去北京执业，那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北京。如果无法在北京执业，那么首选上海、广州、深圳、杭州等经济比较发达的一线或准一线城市。其次的选择是省会城市，毕竟它们是一省高级法院的所在地，在代理很多省内案件时，能够拥有一定的本地优势和资源便利。选择正确的城市，是为自己的律师职业生涯奠定坚实基础的第一步。
三、 授薪律师 vs 提成律师：职业发展路径的早期分流
在律师行业，存在两种主要的执业模式：授薪律师和提成律师。这两种模式的选择，往往在实习阶段甚至执业初期就决定了律师未来职业发展的基本方向和成长路径。理解它们的区别，对于实习律师做出明智的职业规划至关重要。
- 授薪律师模式
所谓授薪律师，是指由律师团队或律所按月发放固定工资的律师。在这种模式下，实习律师或执业律师的主要职责是完成团队或律所分配的案件任务，不需要自己出去承揽业务。在一些团队中，甚至会明确反对授薪律师私自承揽案件，以避免利益冲突和管理混乱。授薪律师的薪资水平通常是根据其在律所或团队的执业时间、工作表现、专业能力以及内部评级等综合因素来确定的。许多大型律所或规模化团队内部还会设有明确的授薪律师分级体系，不同级别对应不同的薪资待遇和晋升通道。
授薪律师的特点：
- 稳定收入： 每个月有固定的工资可领，没有案源焦虑，生活压力相对较小。
- 专注于专业和办案： 由于不需要为案源发愁，授薪律师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案件办理和专业学习中，从而在特定法律领域积累深厚的专业知识和实务经验。
- 团队协作： 更多地融入团队，参与团队内部的知识分享、案例讨论和协同办案，有利于快速学习和成长。
- 职业成长路径： 主要依靠在律所或团队内部的不断晋升来实现职业发展。从初级律师到资深律师，再到团队负责人甚至合伙人，是其主要成长路径。
授薪律师的潜在挑战：
- 对团队依赖性强： 如果长期依赖团队分配案源，一旦离开现有团队或律所，可能因缺乏案源而难以独立执业，甚至面临生存困境。
- 收入上限受限： 除非晋升到高级别职位或成为合伙人，否则收入通常会有一定上限，不像提成律师那样有爆发性增长的可能。
- 主动性培养不足： 长期处于被动接受任务的状态，可能不利于培养律师的案源拓展能力、市场意识和独立执业能力。
- 提成律师模式
提成律师则与授薪律师截然不同，他们主要依靠自己承揽业务。律所会根据提成律师收取的律师费，扣除一定比例的管理费（通常在20%-25%左右）。例如，一个案件收取律师费1万元，律所扣除管理费后，提成律师实际到手的收入（税前）约为7500元-8000元。提成律师的收入直接取决于其是否有稳定的案源。没有案源，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可谓“案源定生死”。
提成律师的特点：
- 收入弹性大： 只要有案源，收入潜力无限，有可能实现爆发式增长。
- 独立性强： 具备更高的自主权，可以自主选择案件、客户和工作方式。
- 综合能力要求高： 不仅要精通办案，还需要具备强大的案源拓展能力、市场营销能力、商务谈判能力，甚至需要学会写文章、进行公开演讲以提升个人品牌。
- 职业成长路径： 主要通过不断积累案源、提升个人品牌和专业影响力来实现。最终目标通常是成为独立执业的资深律师或律所合伙人。
提成律师的潜在挑战：
- 案源压力大： 缺乏案源的焦虑是提成律师最大的压力来源，尤其在执业初期，案源不稳定可能导致收入微薄，甚至难以维持生计。
- 前期投入高： 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拓展案源、维护客户关系，前期可能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
- 风险自担： 案件风险、客户关系维护、税务等问题都需要提成律师自己承担和处理。
- 实习期薪资
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提成律师还是授薪律师模式，大部分实习律师在实习期间或多或少还是会有工资的，只是工资的多少会因律所、城市和团队而异。这笔实习工资主要是为了保障实习律师的基本生活，并体现律所对实习律师培养的投入。
- 个人建议与职业发展展望
笔者的个人建议是：除了极少数顶级的红圈所或精品所的授薪律师外，如果长期一直做授薪律师，职业发展空间是比较有限的。除非你能在一个律所稳定工作十年以上，逐步熬成合伙人，并掌握一些律所的核心资源。
- 红圈所/精品所的授薪律师： 这些律所的授薪律师通常拥有非常高的专业水准和行业认可度。即便他们未来不继续在律所执业，也可以轻松地跳槽到大型企业担任法务高管，或基于其在顶级律所积累的专业声誉和行业资源，前往其他律所平台担任某一专业领域的领头人。凭借前期在红圈所积累的专业能力和新律所提供的平台，自己承揽到业务是迟早的事情。
- 普通律所的授薪律师： 如果是普通律所的授薪律师，长期发展可能面临瓶颈。若无法晋升为合伙人并拥有自己的案源，其职业生涯的独立性和掌控力会相对较弱。
- 提成律师： 对于选择提成律师道路的实习律师，在面试时务必详细询问团队的培养机制，尤其是何时可以开始独立执业，以及具体的提成待遇、管理费扣除比例等关键信息。这有助于你清晰地规划自己的成长路径，并评估团队是否能提供足够的支持和发展空间。
总而言之，授薪律师和提成律师模式各有优劣，实习律师需要结合自己的职业规划、性格特点、抗压能力和对未来的期望，审慎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模式。这种早期分流的选择，将对你的律师职业生涯产生深远的影响。
四、 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专业领域：趋势、机遇与个人特质
在律师行业，除了选择诉讼或非诉讼的执业方向外，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专业领域同样至关重要。虽然有人认为“选择哪个专业领域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在笔者看来，明确的专业方向对律师的长期发展至关重要。
- 诉讼与非诉讼：两种不同的执业形态
首先，我们需要区分诉讼律师和非诉律师这两种基本的执业形态，它们的工作内容、技能要求和职业体验有着显著差异：
- 诉讼律师： 主要是代理客户参与法院诉讼或仲裁程序，旨在解决已经发生的法律纠纷。其工作具有强烈的对抗性，律师需要在法庭上与对方律师直接交锋，通过辩论和证据呈现来争取客户的最大利益。因此，诉讼律师需要具备优秀的口头表达能力、临场应变能力、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抗压能力。相对而言，诉讼律师除了在开庭前和应对突发情况时压力较大外，其他时间相对更为自由，这也更符合一般人对律师职业“自由职业”的认知。
- 非诉律师： 主要是为客户提供法律咨询、合同起草、项目谈判、合规审查等服务，侧重于预防法律风险，协助客户完成交易或合规事务，从而避免未来可能发生的纠纷。非诉律师的工作通常需要长期跟进客户需求，处理大量的法律文件和细节问题，工作内容相对繁琐，需要极强的细致性、耐心和严谨性。非诉律师的客户关系维护更为日常和紧密，工作时间也可能更具规律性。
选择诉讼或非诉讼方向，取决于你个人的性格偏好和对工作节奏的接受程度。如果你喜欢挑战、享受辩论、具备较强的应变能力，诉讼可能更适合你；如果你更偏爱严谨、细致、注重风险防范的工作，并擅长处理大量文件，那么非诉可能更符合你的期望。
- 专业领域的选择：结合城市、行业趋势与个人优势
在确定了诉讼或非诉的大方向后，具体的专业领域选择则需要综合考虑城市定位、行业发展前景以及个人特有的背景和兴趣。
- 结合城市优势： 如前文所述，城市是专业领域选择的重要考量因素。
- 如果选择知识产权，尤其涉及专利、商标行政诉讼，北京是首选，因为相关法院和最高法资源集中于此。
- 如果选择金融法律服务，上海是当之无愧的首选，因为上海是国际金融中心，金融机构和业务高度集中。
- 对于海商海事、国际贸易等领域，上海、广州、深圳等沿海城市则更具优势。
- 对于能源、矿产等领域，某些资源型省份的省会城市可能拥有更多机会。
- 顺应行业发展趋势： 鉴于目前律师人数持续增长，传统的法律服务领域竞争已非常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内卷”严重。因此，实习律师在选择专业领域时，应具备前瞻性，关注新兴和高增长潜力的领域。笔者认为，目前还值得深入进入的法律服务领域包括：
- 知识产权法律服务： 随着国家对创新保护的日益重视，知识产权的价值不断提升，相关纠纷和非诉业务（如IP资产管理、许可、转让）将持续增长。
- 数据及人工智能合规： 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技术的飞速发展，数据安全、个人信息保护、算法合规等成为新的法律热点和难点，市场需求巨大。
- 私人财富管理： 随着高净值人群的增加，遗产规划、家族信托、税务筹划等私人财富管理法律服务需求旺盛，且专业壁垒较高。
- 企业合规： 在国内外监管趋严的背景下，企业面临日益复杂的合规要求，包括反商业贿赂、反垄断、数据合规、环境保护等，企业合规律师需求激增。
- 传统的民商法（如劳动法、合同法）： 尽管这些领域非常“卷”，但它们是律师执业的基石，也是企业和个人日常生活中最常接触的法律问题。对于律师而言，深入探索这些领域，能够提供更全面、更基础的法律服务，是不可或缺的基本执业技能。即使未来主攻新兴领域，扎实的民商法基础也能让你走得更远。
- 选择合适的团队/律所： “好律师都是案件喂出来的。” 这句话深刻揭示了专业能力培养的核心。一个律师团队或律所在某个领域缺乏足够的案件积累，就无法为实习律师提供充分的实践机会，自然也难以培养出该领域的专业律师。因此，如果你想迅速成为某个领域的专业律师，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选择在该领域具有较高知名度、拥有大量案件资源的律师团队或律所。
- 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和背景： 有时候，专业领域的选择也与个人的实际情况和人生际遇息息相关。笔者在南京大学攻读法律硕士时，曾梦想毕业后从事刑事辩护，受港片影响觉得刑事律师很帅。然而，实习时却进入了一家知识产权律所。加之我本科拥有理工科的学历背景，具备报考专利代理师的资格，且实习律所几乎所有案件都是知识产权相关的，最终毕业后也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这家律所，就这样“误打误撞”成了知识产权律师。这个例子说明，选择是一方面，但人生的际遇和偶然性也可能指引你走向意想不到但同样成功的专业道路。 保持开放的心态，抓住机遇，也同样重要。
五、 如何挑选合适的带教老师：实习律师的引路人与风格塑造者
对于实习律师而言，选择律所时，除了考虑律所的规模、城市、业务方向等宏观因素外，选择一位合适的带教老师，是所有考量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一个好的带教老师，不仅是实习律师入门的引路人，更是其执业风格、习惯乃至职业操守的塑造者。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带教老师对实习律师的影响是深远且潜移默化的。
那么，实习律师应该如何慧眼识珠，挑选到一位合适的带教老师呢？
- 考察带教老师的专业背景与行业声誉：
- 律所官网及个人介绍： 这是最直接的信息来源。仔细查阅目标带教老师在律所官网上的个人介绍。关注其代理过的典型案件、发表的学术文章、出版的专业书籍以及获得的各项荣誉。这些信息能初步反映其在特定专业领域的深度和广度。有些带教老师虽然可能是小所的，但是之前可能有在大所担任合伙人的经历，这个也很重要。
- 行业奖项与评价： 如果带教老师曾被省级或市级律师协会评为某一领域的**“优秀律师”、“青年律师之星”**等，那么其专业能力通常是毋庸置疑的。律协的评奖机制通常更为客观、真实，具有较高的行业公信力，比一些商业化、市场化的榜单更具说服力。这些奖项代表了行业内部对其专业能力的认可。
- 同行口碑： 如果有机会，可以通过熟悉的同学、朋友或师兄师姐，向他们打听目标带教老师在业内的口碑、执业风格以及其在团队中的实际地位和影响力。间接的信息往往能提供更真实的画像。
- 评估带教老师的带教意愿和时间投入：
专业水平固然重要，但如果带教老师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实习律师的培养，那么再优秀的老师也无法发挥其带教作用。因此，评估带教老师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或是否有兴趣带教同样关键。
- 观察团队结构： 了解目标律师团队是否有其他同龄的年轻律师或也在实习期的律师。如果团队中有类似的年轻人，可以尝试向他们打听关于带教老师的带教情况、日常指导模式、工作分配方式以及对实习生的培养投入等。他们是最直接的“用户”，能提供最真实的一手信息。
- 面试中的观察与提问： 在面试过程中，除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也可以适时向带教老师提问关于实习期培养计划、日常工作安排、学习机会等方面的问题。观察其回答的态度和具体内容，感受其是否真的重视实习生的成长。
- 利用法律人网络社区的“黑白名单”：
在一些法律人的网络社区，特别是豆瓣的相关小组中，存在着由实习生们自发记录和维护的律所“黑白名单”。这可以被视为一份由亲历者撰写的“实习测评”报告。这些名单通常以公共在线文档的形式存在，记录了被推荐的“白名单”律所和需要警惕的“黑名单”律所（通常“黑名单”的内容会更多，因为不满和抱怨更容易被记录）。
- 优点：
- 信息真实性与直观性： 这些信息是实习生们基于亲身经历的分享，具有较高的真实性。它们是前辈们用“血泪教训”为后来者铺就的“排雷指南”，能够帮助你避开一些明显的“坑”。
- 实用性： 可以直接了解到律所或团队在实习生培养、工作强度、薪资待遇、工作氛围等方面是否存在严重问题。
- 缺点：
- 信息覆盖不全面： 能够被记录到“黑名单”里的，往往是问题比较严重、怨气较大的“大雷”，而市面上绝大多数正在招聘的团队可能并不在其中。
- 实时性要求高： 律所或团队的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这类名单需要实时更新才能保证其有效性。
- 主观性： 个别案例可能带有一定的主观情绪，需要结合其他信息进行综合判断。
- 使用建议： 在接到面试通知后，可以将查阅“黑白名单”作为第一道初筛程序。如果目标团队不幸上榜“黑名单”，则应予以最高级别的警惕，并更加审慎地进行考察和评估。
选择带教老师，如同选择一位师傅。一位优秀的师傅，不仅能传授你专业知识和实务经验，更能引导你树立正确的执业理念，培养良好的执业习惯，甚至在你未来的职业生涯中提供重要的指导和支持。因此，实习律师务必对此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进行考察和判断。
六、 大所还是小所？一个需要权衡的问题
在实习律师选择律所时，“大所还是小所”是一个普遍会面临的难题。许多人自然倾向于选择品牌响亮、规模庞大的大所，认为它们资源更丰富，平台更高。然而，笔者认为，在很大程度上，带教老师的重要性是大于律所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大部分律所和律师之间的关系，都比较松散，尤其是随着律所规模的扩大，这种“松散”的特点愈发明显。即便一家律师事务所拥有响亮的品牌和数百名执业律师的庞大规模，其内部也可能存在着上百个风格迥异、标准不一的“小作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律师团队”。每个团队的管理标准、案源获取方式、办案风格乃至内部文化都可能大相径庭。这意味着，你即便进入一家“大所”，如果所在的团队不佳，你的实习体验和成长路径也可能大打折扣。
许多律所的招聘，实际上是其内部各个律师团队的招聘。因此，在选择律所时，如果你已经初步锁定了几个目标团队，并且这些团队的带教导师水平都相差不大，那么此时大所和小所的选择我觉得更侧重于合伙人在律所的话语权和地位。这一点在大所尤为重要，因为大所内部的政治生态和资源分配机制可能更为复杂。
- 大所的优势与劣势
优势：
- 品牌效应与客户认可度： 大型律所通常拥有更高的市场知名度和品牌影响力，更容易获得大型企业、政府机构等高质量客户的信任。这对于实习律师而言，意味着有机会接触到更高端、更复杂的案件类型。
- 完善的制度与流程： 大所的内部管理制度、风险控制流程、案件管理系统通常更为完善和规范。实习律师可以在标准化的流程中学习，养成良好的执业习惯。
- 丰富的培训资源： 大所通常会定期组织内部培训、专题讲座，邀请资深律师或外部专家分享经验，提供丰富的学习机会。同时，其内部的知识管理系统也可能更加健全，便于实习律师查阅资料、学习案例。
- 多元的业务领域： 大所往往涵盖了更广泛的法律业务领域，实习律师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类型的案件，了解不同业务模式，有助于拓宽视野，发现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
- 职业发展路径清晰： 大型律所通常有比较明确的晋升通道和绩效考核机制，律师的职业发展路径相对清晰。
劣势：
- 内部竞争激烈： 尽管大所资源丰富，但内部律师众多，要获得荣誉、参与重要项目、获取对外展示的机会，竞争会非常激烈。例如，一些省市律师协会、司法局组织的活动，大所和小型律所分配的名额可能相同（比如一个200人的大所和10人的小所都只有一个名额），在这种情况下，实习律师在大所反而更难脱颖而出。
- 行政流程繁琐： 大所由于层级较多，内部行政流程可能比较复杂和冗长。例如，盖一个章可能需要层层审批，耗时较长，效率相对较低。
- “螺丝钉”效应： 在大所，实习律师或初级律师可能会长时间从事较为基础、重复性的工作，比如整理文件、制作表格等，容易成为团队的“螺丝钉”，缺乏独立办案的机会和成就感。
- 利益冲突： 律所规模越大，客户数量越多，潜在的利益冲突风险也越大。在接受新案件之前，通常需要进行严格的利益冲突审查，这可能会影响接案的效率和范围。
- 小所的优势与劣势
优势：
- 行政流程简单高效： 小所的内部管理层级少，行政流程简单直接。例如，盖章可能只需要与主任或合伙人说一声即可，效率更高。
- 税点可能更低： 相较于大型律所，小型律所可能在税费上具有一定的灵活性或更低的成本。
- 利益冲突少： 由于客户数量和业务范围相对较小，小所面临的利益冲突问题较少，接案前进行冲突审查的压力也较小。
- 更多独立办案机会： 在小所，实习律师可能更快地获得独立办案或更深入参与案件核心工作的机会，这有助于快速积累实务经验。
- 人际关系简单： 团队成员较少，人际关系通常更为简单和融洽，有助于建立紧密的师徒情谊和同事关系。
劣势：
- 品牌知名度较低： 小所的品牌影响力有限，可能在吸引高端客户和拓展案源方面面临挑战。
- 资源相对有限： 学习资源、培训机会、大型数据库等可能不如大所丰富。
- 业务类型相对单一： 受限于规模和团队配置，小所的业务领域可能较为集中或单一。
- 抗风险能力弱： 面对市场波动或个别案件的失利，小所的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弱。
- 笔者的建议
笔者的建议是：在大所和小所的带教老师水平差不多的条件之下，可以优先考虑大所。毕竟大所的制度比较完善，培训资源也比较丰富，可以让你在执业初期更全面地了解行业的运作模式，学习规范的办案流程，并接触到更广泛的法律业务。这对于实习律师而言，是打下坚实基础、拓宽视野的重要阶段。
而当实习律师具备了一定的业务创收能力并选择独立执业后，或者在对律师行业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后，如果追求更低的执业成本、更简单的行政流程和人际关系，不妨考虑选择一个小型律所。此时，你已经具备了独立承揽案源的能力，小所的优势就能更好地体现出来。
总而言之，大所和小所各有其独特之处。实习律师需要根据自己的职业发展阶段、个人偏好以及对律所文化的接受程度，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七、 薪资问题：现实与期望的落差与成长规律
对于刚踏入律师行业门槛的实习律师而言，薪资问题往往是他们最为关心，同时也可能是最为“心酸”的一个环节。网络上流传着这样一句略带夸张但却直指现实的吐槽：“招聘一个专职司机可能需要6000元，但是招聘一个会开车的实习律师可能只需要3000元。”这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律师行业刚入行时薪资普遍较低，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种薪资现状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
- 实习律师初期无法直接创造价值：
实习律师在实习期间，其主要任务是学习和实践。虽然他们会参与到案件的辅助工作中，但通常无法独立承办案件，也无法直接为律所带来收入。相反，律所或带教律师还需要投入大量的培养成本，包括：
- 时间成本： 带教老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指导、讲解、批改文书、解答疑问。这些时间本可以用于处理高价值的案件，从而产生经济效益。
- 机会成本： 实习律师的参与可能会降低案件办理的效率，甚至需要带教老师投入更多精力进行复核和修正。
- 资源成本： 律所需要为实习律师提供办公空间、电脑设备、法律数据库使用权限等。
- 风险成本： 实习律师在工作中可能出现失误，需要带教老师及时发现并弥补，承担一定的风险。
因此，从律所或带教老师的角度来看，实习律师在初期更像是一种“投入”，而不是“产出”。
- 律师职业的独特成长特点：师徒关系模式
律师职业是一个高度强调实践经验和专业传承的职业，其成长特点决定了“带教”的重要性。实习律师与带教老师之间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更像是传统的师徒关系。这种模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根深蒂固，并深刻影响着律师行业的薪酬结构。
在传统的师徒观念中，师傅教授徒弟技能，徒弟则通过劳动、服务甚至象征性地缴纳“束脩”来回报师傅的培养。虽然现代律师行业已经商业化运作，但这种“师傅付出更多，所以徒弟初期薪水不高”的观念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很多带教律师认为，自己付出了大量的精力、时间、经验和资源来培养实习律师，因此在薪资回报上，往往倾向于认为实习律师应该先“付出”学习的成本，而不是立即获得高额的薪水。这种观念导致许多带教律师不愿意给实习律师提供一个“客观”或“市场化”的薪水。
- 行业普遍薪资水平：
尽管存在上述原因，但行业内对于实习律师的薪资也存在一定的市场行情。根据目前的观察：
- 一线城市（如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的实习律师薪资通常在5000-6000元人民币。
- 二三线城市（如南京、杭州、成都、武汉等省会城市）的实习律师薪资可能在3000-5000元人民币。
- 然而，也确实存在一些律所或团队，甚至不提供薪资或不缴纳社保，仅提供实习证明和学习机会。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一些规模较小、业务量不稳定的律所，或者某些带教老师对实习生要求极高但回报极低的团队。
- 给实习律师的建议：
- 调整心态： 对于实习律师而言，首先要调整好心态，认识到初期薪资低是行业普遍现象，是职业成长过程中的“学费”。实习期的核心目标是学习知识、积累经验、提升能力，而非立即追求高收入。
- 综合考量： 在选择律所时，不要仅仅盯着薪资，而应将其与其他更重要的因素（如带教老师水平、业务领域、律所平台、发展前景等）进行综合考量。一份较低的薪资，如果能换来一个顶级团队的优质带教和高价值的实践机会，那也是值得的。
- 明确薪资和福利： 在面试和签订实习协议前，务必明确薪资构成（基本工资、补贴等）、发放方式、是否缴纳社保、是否有其他福利（如餐补、交通补贴）等。对于不提供薪资或社保的律所，需要慎重考虑其提供的学习机会是否值得你付出这样的成本。
- 长期投资思维： 律师职业是一个“越老越吃香”的职业，其真正的价值和收入爆发期往往在中后期。将实习期视为对自己未来职业生涯的长期投资，而不是短期回报。
总之，薪资是实习律师选择律所时不可避免的现实问题。理解其背后的行业逻辑，调整好心态，并将其置于更宏观的职业发展规划中进行考量，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身长远发展的选择。
八、 实习律师如何做足功课：信息获取与面试准备
在明确了自身定位、城市选择、执业模式、专业方向和带教老师的重要性后，实习律师还需要掌握如何有效获取信息，并为面试做好充分准备。
- 信息获取渠道：
- 律所官方网站/公众号： 这是最直接、最权威的信息来源。仔细浏览律所的“关于我们”、“业务领域”、“律师团队”、“招聘信息”等版块。了解律所的发展历程、核心价值观、主要业务方向、合伙人及资深律师的背景等。很多律所会在公众号上发布案例分析、法律评论、活动通知等，这些也能侧面反映律所的专业水平和活跃程度。
- 专业招聘平台： 智联招聘、前程无忧、拉勾网、Boss直聘等综合性招聘平台，以及法律垂直领域的招聘平台（如法天使、律脉等）都会发布律所招聘信息。注意招聘岗位的描述，了解对实习律师的学历、专业、技能等要求。
- 校园招聘会与宣讲会： 如果是应届毕业生，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校园招聘会和律所宣讲会。这些是与律所代表、甚至合伙人面对面交流的绝佳机会，可以直接了解律所文化、实习生培养计划等。
- 师兄师姐/校友网络： 这是获取内部信息的宝贵资源。通过师兄师姐、校友群、法律社团等渠道，了解他们在不同律所的实习体验、工作氛围、带教老师情况等。
- 法律专业论坛/社区： 除了前文提到的豆瓣“黑白名单”，知乎、微博、微信群等法律专业社区也常有关于律所评价和实习经验的分享。但需注意甄别信息真伪，批判性地看待负面评价。
- 律所行业排名/榜单： 一些权威法律媒体（如《亚洲法律杂志》（ALB）、《钱伯斯》（Chambers and Partners）、《法律500强》（Legal 500）等）会发布律所排名和律师榜单。这些榜单可以作为参考，了解行业内顶尖律所和律师的地位。但对于实习律师而言，这些顶尖律所通常竞争异常激烈，更应关注自身实际情况。
- 企业信息查询工具： 通过天眼查、企查查等工具，查询目标律所的工商注册信息、股东结构、法律诉讼等，了解其基本面和潜在风险。
- 面试准备：
充分的面试准备是获得实习机会的关键。
- 了解律所与团队： 深入研究你申请的律所和目标团队。了解他们的业务领域、代表性案例、团队成员背景（尤其是带教老师）。
- 准备自我介绍： 简洁明了地介绍你的学历背景、专业优势、实习经历、个人特长和对律师行业的理解。强调你为什么选择这家律所和这个团队。
- 突出专业能力与特长： 实习律师虽然经验不足，但可以突出自己的学习能力、法律研究能力、写作能力、外语能力、Office软件操作能力等。如果你有第二专业背景（如理工科、金融、计算机等），更要突出其与法律业务的结合点。
- 准备问题： 面试时，面试官通常会问你“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这是你展示思考能力和对律所兴趣的好机会。可以问以下类型的问题：
- “实习期的主要工作内容和职责是什么？”
- “律所或团队对实习生的培养机制是怎样的？是否有定期的培训和反馈？”
- “团队未来在[特定业务领域]的发展规划是什么？”
- “团队内部的工作氛围是怎样的？”
- “实习期结束后，是否有机会转正或推荐就业？”
- 模拟面试： 在面试前进行模拟练习，可以请同学或朋友扮演面试官，帮助你熟悉面试流程，提升表达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
- 着装与礼仪： 穿着得体、举止大方、准时赴约是基本要求。展现出积极、谦逊、专业的形象。
- 展示求职意愿： 在面试过程中，真诚地表达你对律师职业的热爱和对该律所/团队的强烈求职意愿。
九、 实习期的心态与成长：从“学徒”到“准律师”的转变
实习期是实习律师从学校步入职场的重要过渡阶段，也是从理论学习转向实务操作的关键时期。在这个阶段，实习律师需要调整心态，积极主动地学习和融入，才能实现从“学徒”到“准律师”的转变。
- 积极主动，乐于学习：
- 主动请缨： 不要被动等待任务，要主动向带教老师或团队成员请教，询问是否有可以帮忙的工作。即使是整理卷宗、校对文件等看似琐碎的工作，也要认真完成，从中学习办案流程和细节。
- 不懂就问： 遇到不明白的法律概念、实务操作或行业术语，不要不懂装懂，要及时向带教老师或资深律师请教。但提问前应先尝试自行查找资料，带着思考和初步结论去提问，这样更能体现你的主动性。
- 善于总结： 每天或每周对自己的工作内容、学习所得进行总结和反思。记录下遇到的问题、解决方案和新的知识点，形成自己的知识体系。
- 培养严谨细致的法律思维：
- 注重细节： 法律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一个数字的偏差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实习期要培养对细节的极致追求。
- 逻辑清晰： 无论是法律文书的撰写还是口头表达，都要有清晰的逻辑链条。学习如何从复杂的信息中提取核心要素，进行条理化的分析。
- 风险意识： 律师的工作核心是为客户规避风险。在处理案件时，要时刻保持风险意识，预判可能出现的问题并提出防范措施。
- 适应工作节奏与压力：
- 高强度工作： 律师行业通常工作强度较大，加班是常态。实习律师需要做好心理准备，适应高强度、快节奏的工作环境。
- 抗压能力： 面对案件压力、客户抱怨、时间节点等，实习律师需要培养良好的抗压能力和情绪管理能力。
- 时间管理： 学习如何高效地管理时间，合理安排工作优先级，确保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 建立职业道德与操守：
- 保密原则： 律师职业的基石是保密。实习律师在接触案件信息时，必须严格遵守保密规定，不得泄露客户信息或案件细节。
- 诚信正直： 律师的职业声誉至关重要。实习期要培养诚信正直的职业品格，不弄虚作假，不误导当事人。
- 团队协作： 律师工作通常是团队协作的结果。实习律师要学会与团队成员有效沟通，积极配合，共同完成任务。
- 维护健康的身心：
- 劳逸结合： 尽管工作繁忙，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保持充足的睡眠和适度的运动，避免过度劳累导致身体透支。
- 寻求支持： 如果在实习过程中遇到困难或感到压力，可以向带教老师、同事或家人朋友寻求支持和帮助。
实习期是磨砺心性、积累经验的宝贵阶段。尽管初期会面临诸多挑战和不适应，但只要保持积极的心态，投入百分之百的热情，你就能在这个过程中迅速成长，为未来的律师执业生涯奠定坚实的基础。
十、 律师职业的未来展望：挑战与机遇并存
随着中国法治进程的不断推进，以及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新需求，律师行业正经历深刻的变革。对于即将踏入这个行业的实习律师而言，了解未来的发展趋势，有助于更好地规划自己的职业路径。
- 行业规模化与专业化趋势：
如文章开头所述，律师人数和律所数量持续增长，行业规模不断扩大。与此同时，律师行业也在走向更为精细化和专业化。过去“万金油”式的律师将越来越难以适应市场需求，未来的律师将更倾向于在某一特定法律领域深耕，成为该领域的专家。这要求实习律师在选择专业方向时，要有长远的眼光。
- 科技赋能法律服务：
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正深刻改变法律服务的模式。法律检索、合同审查、尽职调查、案情分析等许多传统上依赖人工的工作，正逐步被**法律科技（LegalTech）**工具取代或辅助。实习律师应积极拥抱科技，学习使用各类法律科技工具，提升工作效率和数据分析能力。未来的律师，不仅是法律专家，也可能是“科技+法律”的复合型人才。
- 国际化与多元化发展：
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去”和“引进来”的步伐加快，涉外法律服务需求日益增长。具备国际视野、精通外语、熟悉国际法律规则的律师将更具竞争力。同时，律师服务对象和业务模式也将更加多元化，例如与咨询公司、会计师事务所的跨界合作，为客户提供一站式综合解决方案。
- 法律服务市场的两极分化：
未来法律服务市场可能呈现两极分化态势。一方面，高端、复杂、定制化的法律服务将由少数顶级律所和资深律师提供，这些服务通常涉及重大交易、复杂诉讼、前沿合规等，收费高昂。另一方面，标准化、普惠性的法律服务则可能通过科技手段、规模化操作，以更低的成本提供给大众，例如在线法律咨询、智能合同模板等。实习律师需要思考自己未来是想成为金字塔顶端的精英，还是服务大众的普惠型律师。
- 个人品牌与市场拓展能力的重要性：
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市场环境下，律师的个人品牌和市场拓展能力变得越来越重要。无论是授薪律师还是提成律师，建立良好的个人口碑、扩大影响力、积极参与行业交流和专业分享，都是提升竞争力的关键。对于提成律师而言，案源拓展更是生存之本。
- 持续学习与终身成长：
法律是一个不断变化的领域，新的法律法规层出不穷，新的业务模式不断涌现。律师职业要求从业者具备持续学习的能力，保持知识更新，不断提升专业技能。终身学习将是每位律师的职业底色。
律师职业虽然充满了挑战，但同时也蕴藏着无限的机遇。它不仅能让你在专业领域深耕细作，也能让你在解决社会问题、维护公平正义中实现个人价值。对于即将开启律师生涯的实习律师而言，充分认识行业现状与未来趋势，结合自身特质和职业规划，审慎选择合适的律所和发展路径，将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希望本文能为各位实习律师提供一份全面而深入的指南。请记住，选择是起点，但坚持和努力才是通往成功的基石。祝愿每一位心怀律师梦想的年轻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并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行业中，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1] 最后访问日期，2025年7月19日，https://www.moj.gov.cn/pub/sfbgwapp/zwgk/tjxxApp/202306/t20230614_480741.html
